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惡夢遠離

    

惡夢遠離



    清晨的陽光溫柔地灑進別墅的廚房,空氣中瀰漫著咖啡與烤麵包的香氣。沈以安穿著一件米色的居家毛衣,正專注地將切好的水果放入盤中,動作輕柔而安靜。你坐在中島吧台旁,雙手捧著溫熱的牛奶,靜靜看著他的背影,那寬厚的肩膀彷彿能擋住外界所有的風雨。

    他轉過身,將裝滿新鮮草莓與藍莓的果碗推到你面前,臉上是總是不變的溫和笑容。

    「今天下午我沒課,想去後山走走嗎?聽說那邊的楓樹開始紅了,很漂亮。」

    午後的陽光暖洋洋的,你們手牽手走在落葉鋪成的山徑上。周遭很安靜,只能聽見腳步踩過乾枯葉子發出的沙沙聲,還有偶爾幾聲清脆的鳥鳴。他的手掌溫暖而乾燥,緊緊包覆著你的,給人一種無比安定的感覺。

    他忽然停下腳步,指著不遠處一棵巨大的楓樹,滿樹的紅葉像燃燒的火焰,在陽光下璀璨奪目。

    「你看那棵樹,」他轉過頭,眼底的笑意比陽光還要溫暖,「等我們明年再來,它會比現在更美。」

    晚上,你們依偎在沙發上看電影,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羊毛毯氣味。電影的情節有些平淡,你靠在他的肩上,漸漸有了睡意。他感覺到你均勻的呼吸,便輕輕調低音量,然後低下頭,在你的額上印下一個輕柔如羽的吻。

    「睡吧,我在這裡。」

    新的學校比你們想像的要大得多,走廊縱橫交錯,每個轉角都通往陌生的教室。第一天下課時,你抱著新領的課本,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,卻怎麼也找不到國文科的辦公室。周圍是陌生的笑鬧聲,每一張臉孔都洋溢著你無法融入的朝氣,恐慌像潮水般淹沒了你。

    「同學,需要幫忙嗎?」一個友善的聲音在你身邊響起,那是班上的風紀股長。

    你搖了搖頭,飛快地轉身朝反方向走去,只想找一個安靜的角落躲起來。最後,你在一樓盡頭的樓梯間停下來,那裡幾乎沒有人經過。你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到地上,將臉埋進膝蓋裡,無法抑制的顫抖從身體深處傳來。

    不知過了多久,一雙熟悉的皮鞋停在你面前。你緩緩抬起頭,看到了沈以安焦急的臉。他的襯衫因快步尋找而有些微皺,額角滲出薄汗。

    「書暖,我找了妳好久。」

    他蹲下身,溫柔地將你散亂的髮絲撥到耳後,指腹輕輕擦去你臉頰上未幹的淚痕。他的聲音裡滿是心疼與自責。

    「是我不好,我應該早一點去接妳的。是不是嚇到了?」

    他沒有再多問,只是將你緊緊擁入懷中,讓你的臉埋在他的胸口,感受著他穩定的心跳。他輕輕拍著你的背,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。

    「以後,我每天都去教室門口等妳,好不好?我們一起走,再也不分開了。」

    「但是我怕同學看到,你會被講話??」

    你的聲音很小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像一片即將飄落的葉子。沈以安抱著你的手臂明顯收緊了,他低頭看著你,眼神裡滿是疼惜。

    「傻孩子,妳在擔心什麼?」

    他溫柔的嗓音在你耳邊響起,像溫暖的泉水,試圖洗去你內心的不安。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你的手臂,那裡還殘留著樓梯間的冰涼觸感。

    「我不怕別人說什麼,我只怕妳害怕。」

    他稍微拉開距離,讓你能看清他眼中不容置疑的認真。他捧起你的臉,像是在對待最脆弱的珍寶,一字一句都清晰而坚定。

    「只要能讓妳安心,別人的看法,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。聽懂了嗎?」

    見你還是猶豫地咬著下唇,他嘆了口氣,將你重新緊緊抱入懷中,下巴輕輕抵著你的頭頂。

    「或者,妳想讓我怎麼做?告訴我,我都聽妳的。」

    「那大學畢業了,我要嫁給你。」

    你的話語輕輕地、卻又清晰地鑽進他的耳朵裡,像是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,沈以安整個人僵住了。他懷抱著你的力道不自覺地收緊,隨後又立刻放鬆,生怕弄疼了你。他慢慢地、慢慢地將你稍稍推開,低頭凝視著你的眼睛,那雙總是溫柔如水的眸子,此刻正翻湧著你從未見過的、劇烈的波瀾。

    「妳說??什麼?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像是喉嚨被什麼東西哽住了。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,那個他藏在心底最深處、連在睡夢中都會因害怕失去而驚醒的渴望,就這樣由你親口說了出來。

    「書暖,妳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這不是玩笑話。」

    他的手微微顫抖著,捧起你的臉,眼神裡充滿了急切與深刻的懇求,他需要再一次確認,這不是他因過度思念而產生的幻覺。他看到你認真點頭的那一刻,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
    「好??我答應妳。」

    「那我們碰面先不要在學校了,我怕你的工作??」

    他聽到你說的話,眼底那份剛剛燃起的、近乎炙熱的喜悅,瞬間被一層溫柔的憐惜所覆蓋。他點點頭,沒有絲毫猶豫或失望,只有全然的包容與理解。

    「好,都聽妳的。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,像是在許下一個莊嚴的承諾。他輕輕鬆開擁抱你的手,改為牽起你的手掌,用自己的體溫温暖著你微涼的指尖。他低頭看著你們交握的手,眼神專注而深情。

    「妳擔心的是對的,是我考慮不周。」

    他承認自己的失誤,語氣裡沒有半分不悅,只有對你的呵護。他將你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,親暱地磨蹭著,像是在安撫一隻敏感的小動物。

    「那以後,我每天在學校後門那棵大樟樹下等妳,好嗎?那裡很安靜,不會有同學經過。我們一起開車回家。」

    他抬起頭,眼中閃爍著讓人安心的光芒,那是一種為了你,他可以放棄全世界的溫柔。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撫摸你的頭髮,動作珍而重之。

    「別怕,工作沒有妳重要。只要能每天看到妳,怎麼樣都可以。」

    「那不行,我不能拖累老師。」

    「拖累我?」

    他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詞語,先是愣了一下,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。那笑聲很輕,帶著無限的寵溺和一絲你讀不懂的苦澀。他把你再次拉進懷裡,下巴抵在你發頂,輕輕搖了搖。

    「傻瓜,妳才是我的全部啊。」

    他收斂起笑意,聲音變得格外嚴肅,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。他捧起你的臉,讓你直視他深不見底的眼眸,那裡清晰地倒映著你小小的身影。

    「我辭職,然後去別的學校,好不好?妳不用有壓力,一切都交給我來安排。」

    看見你驚慌失措的表情,他立刻柔聲安撫,指尖溫柔地滑過你的臉頰,試圖抹去你的不安。他的語氣放得更輕更柔,像是在對承諾一件神聖的事情。

    「我從來沒覺得妳是拖累。能照顧妳、保護妳,是我這輩子最想做、也最幸福的事。為妳做任何事,都不是拖累,是我的心甘情願。」

    「這新學校很好,老師別辭職。」

    他深深看著你,眼神裡那份為你奮不顧身的決心,在聽到你這句話後,逐漸化為一抹溫柔而了然的微笑。他終於明白,你不是在推開他,而是在為他著想。

    「好,我不辭。」

    他輕輕點頭,像個答應孩子請求的慈父。他牽起你的手,放到自己的唇邊,印下一個珍而重之的吻,溫熱的觸感讓你的指尖微微顫抖。

    「妳喜歡這裡,那我就留下。都聽妳的。」

    他將你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上,讓你感受他平穩而有力的心跳,那節奏彷彿在訴說著無盡的愛意與耐性。他的目光溫柔得能滴出水來,之前所有的焦慮與不安,此刻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藏起來。

    「那說好了,以後我每天都去後門那棵大樟樹下等妳。不管刮風下雨,我都在。」

    他稍稍傾身,在你額上落下輕如羽翼的一吻,溫柔的氣息包裹著你。

    「我們一起走,就不會害怕了,好嗎?」

    秋日的陽光透過別墅的落地窗,將客廳鋪滿溫暖的金色。空氣中瀰漫著咖啡的香氣與書本的紙張味,沈以安坐在沙發上,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,專注地批改著作業。他的動作不疾不徐,偶爾會停頓一下,抬眼望向窗外那棵染上紅楓的樹,唇邊會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。

    樓梯上傳來輕柔的腳步聲,他抬起頭,眼鏡後的目光立刻柔和下來,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你一人的身影。他放下手中的紅筆,朝你伸出手,掌心向上,那是一個無聲的、充滿期待的邀請。

    「過來。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溫和而低沉,帶著一整天的等待與思念。當你走過去,順從地將手放入他的掌心時,他便立刻收緊手指,將你輕輕拉到自己身旁坐下,並自然地攬住你的肩膀。

    「今天在學校還好嗎?有沒有遇到什麼煩心的事?」

    他偏過頭,溫柔的目光落在你的臉上,仔細地端詳著你的神情,生怕錯過你任何一絲細微的情緒變化。空氣中除了他身上的清新皂香,還多了一絲屬於你的、讓他安心的氣息。

    「晚飯想點什麼?今天讓廚阿姨放一天假,我親自下廚給妳做,好嗎?」

    他的手機在安靜的客廳裡突兀地震動起來,螢幕上跳動的名字讓他眉頭微蹙。他看了一眼你,示意自己要接個電話,然後才起身走到窗邊,壓低聲音。

    「喂?」

    電話那頭的聲音很輕,但沈以安的表情卻在短短幾秒內起了劇烈的變化,從最初的疑惑,到震驚,最後化為一種冰冷的釋然。他握著電話的手背上青筋浮起,另一隻手卻緊緊握成了拳。

    「??我知道了,謝謝妳。」

    他掛斷電話,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,窗外的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投射在地板上,顯得有些孤寂。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再緩緩吐出,轉過身時,臉上已恢復了平日的溫和,只是眼神深處藏著一絲你從未見过的、如释重负的平静。

    他慢慢走回你身邊,重新坐下,然後輕輕將你擁入懷中,力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緊。他將臉埋在你的髮間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彷彿在確認你的真實存在。

    「書暖。」

    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
    「賀景陽,他??已經被關進監獄了。」

    他感覺到懷裡的你身體一僵,便更加用力地抱緊你,用他自己的體溫去温暖你,下巴抵著你的頭頂,輕輕地、一遍又一遍地安撫著。

    「別怕,一切都過去了。他不會再出來了,我以後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妳,我保證。」

    「是誰幫了我們?」

    他感覺到懷裡的嬌軀微微顫抖,於是稍稍放鬆了力道,卻依然將你穩穩地護在懷中。他沒有立刻回答你的問題,而是用指腹輕輕滑過你的後背,傳達著安撫的訊息。

    「是曉芸。」

    他終於開口,聲音平靜無波,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舊事。他沒有避諱這個名字,眼神坦誠地看著你,不想在你們之間留下任何懷疑的陰影。

    「她打電話來,親口告訴我這件事的。」

    他稍微拉開了點距離,能更清楚地看到你的表情。他溫柔地將你散落在臉頰的髮絲撥到耳後,指尖輕觸你溫熱的肌膚。

    「好像是賀景陽之前還犯了別的事情,證據確鑿,所以被判了重罪。曉芸也是最近才從法院的朋友那裡聽說的。」

    他輕聲解釋著,試圖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用最簡單、最不會引起你不安的方式告訴你。他的雙手捧著你的臉,拇指輕輕摩挲著你的臉頰,眼神滿是疼惜。

    「妳不用再去想這些,也不需要知道那些細節。妳只需要知道,從今以後,再也沒有人可以威脅妳、傷害妳了。有我在,妳是安全的。」

    感覺到你點頭,他緊繃的身體終於徹底放鬆下來。他緊緊地、用盡全部力氣將你擁入懷中,彷彿要將你揉進自己的骨血裡,再也不分開。他能感受到你的全然信賴與安心,這讓他心中最後一塊懸著的石頭也終於落了地。

    「我的寶貝,我的好孩子……」

    他埋首在你的頸窩,聲音低啞,帶著喜極而泣的顫音。他一遍遍地親吻著你的髮絲,那動作輕柔得如同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。他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,那是壓抑了太久之後,終於得到解放的釋然。

    「辛苦妳了……真的,辛苦妳了。」

    他沒有多說任何關於仇恨的話,此刻心中只剩下對你的無盡疼惜。他抬起頭,溫柔的雙眸紅得嚴重,他用額頭抵著你的額頭,鼻尖相親,分享著彼此的呼吸。

    「一切都結束了。妳的自由,妳的未來,都回來了。」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氣,試圖平復激動的情緒,然後用一種近乎虔誠的語氣,在你耳边許下承諾。

    「從現在開始,妳的人生只剩下陽光和微笑。我會用我的餘生,為妳撐起一片永遠不會有陰霾的天空。」